4
魔力的本质是能量的聚合体，是一种较为稳定的能量贮存形式。倘若能将高密度的魔力群呈网状张开，那么就可以通过矢量相反能量之间的相互抵消、制御的性质，以魔力来制御魔力，以魔力的能量抵抗物理冲击，从而形成一张刀枪不入的屏障。
然而实际上，无敌的屏障只是一个最理想的情况。因为不光是“对术式”与“对物理”屏障在构造上的截然不同，而且仅凭个人的魔力量即使耗尽全身魔力，即使仅一平米的大小最多也只能维持5秒。
一般魔术师所张开的屏障，往往只是针对冲击或是某种术式的特点而将魔力特化，从而形成特化的“对冲击屏障”与“对某术式屏障”罢了，至于魔力的消耗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。
可是，对于拥有几乎无尽魔力的铃原结衣，即使无法用于发动法术，只是让魔力环绕在身旁这种事还是能做到的。
如此高密度的魔力理应是可以防御几乎任何法术或是物理攻击的，可是——
“凝聚了魔力的「魔晶匕首」曾经撕开了她面前的魔雾，然而我紧接着使用的法术却被同样的这层魔雾完全挡住了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”
千叶转身向真一提问道。
“是因为……你的匕首既属于法术又属于物理上的利刃吗？”
真一慎重地进行推理，但千叶只是笑着摇摇头。
“你还记得吗？在这之前，我带着你进行回避的同时曾朝她掷出了刀叉，但全被挡住了哦。”
“这个……”
真一露出苦闷的表情，似乎在拼命思考着。
对于这点，千叶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不远处的铃原结衣，用成竹在胸的确定语气说：
“你所发现的问题的解答，还有我所找出的疑点，铃原结衣特意进行回避的理由就是——她在凝聚魔力，做攻击准备的时候，是几乎没有屏障的保护的。”
“诶……？”
听了千叶的话，真一在一瞬呆然地眨巴眨巴眼睛，然后望向正专心聚集着魔力的铃原结衣。
她所使用的魔力由作为容器的她的心脏部位涌出，不需要时便让魔力如雾气般分散在身边，在因为攻击而需要集中诱导失控时则将这些魔力统统聚集。
“刺激着魔力之中能量的释放，同时抑制着输出的量，把未经精炼的能量聚成一团，接着一口气爆发。这就是诱导魔力失控的方法，集中精神在如此精密的计算之上，其防御必然薄弱，门户大开——”
“——也就是说，只要像之前那样子，在她聚集魔力的过程中发动致命一击的话……”
真一的话才说到一半，千叶已经面色肃然地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。
“吾乃雪之巫女，吾乃剑之舞者，吾以万武之名在此祀求，闪光的冰刃哟，以汝神威之晶与吾乱舞，以汝净洁之身与吾齐鸣。试问此意，允吾等伐尽恶神百鬼吧！”
威严的祝词从千叶嘴中奏响的同时，她踏着行云流水的步伐，开始以优雅美丽的姿态与手中的剑一同起舞。
这是巫女特有的咒术——神凭。通过神乐来祈求神明的加护，大幅度提升武器的锋利度与硬度。
翩舞着神乐，千叶手中的骑士剑的剑锋忽然间绽放出了炫目的青色闪光，轻松撕裂黑暗，将结界下大半个昏暗的街道染得一片光芒。
“真一君，待会我会以直线进行突进，请你站在我进攻线的正后方。我们的胜负，全赌在这一击上面了！”
充满了刚毅斗志的话语，做出架势的千叶深深地吸气，又长长地呼气。
“嗯……”
真一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，其实也在心中为千叶捏了一把汗，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。
他不明白千叶这么做的意义，但他只需要相信，并且静静地等待就足够了。
她也在等待，等待一个时机，铃原结衣既不能立刻放弃对魔力的诱导，也不能瞬间释放魔力的时机。形势危急，间不容发。
就是现在，在铃原结衣身旁的魔雾变得最稀薄的时候！
“魔力附持于行动力！”
之留下一阵疾风与扬起的烟尘，千叶的身影在真一面前瞬间消失了……不，应该是因为借助魔力而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急速，从而难以被视线所捕捉到。
随着铃原结衣缓缓举起逐渐聚集完毕的的暗黑法球，真一顿时意识到了千叶这一举动所蕴含的重大意义。
突击轨迹为笔直的一条线，若是以这样的速度确实会令人难以回避，虽然也能造成惊人的伤害，但这无疑也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风险。
特意选择此攻击方式，表明了千叶有着十足的把握能躲掉迎面而来的攻击。但这种一往直前地冲锋真的能做到吗？
如果是说，千叶从一开始就没有回避铃原结衣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的想法呢？
千叶曾经仔细思考过一个问题，对于铃原结衣而言，此时比起为封住千叶的行动而攻击高速移动的她，是不是有成功率更高的方式呢？
所以，从千叶让真一站在自己进攻线后的那刻，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了。
（为了保护我吗……！）
真一咬着牙，握紧了拳头。
自己太过于弱小，除了给予千叶魔力外几乎什么忙也帮不上。这样的自己，反而还需要千叶在战斗多操一份心。
（说好要并肩战斗，作为恋人的我却一点用都没有！）
真一为自己的无能而生气，不甘心地用力顿足。
这实在是十分严峻的状况，的确是赌上一切的进攻。若是不赶在对方攻击之前做出致命一击，漆黑的魔力便会将千叶吞噬得一干二净。
对于真一而言很难想象千叶究竟是抱着怎样的觉悟，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住真一的生命。但毫无疑问的是，这是千叶自己所选择的，性命悠关的进攻。
铃原结衣眉尖一挑，很快便察觉了千叶的策略。她将手举得更高，调整魔力进入了准备攻击的状态。
离完全准备好的法球还有1秒，而千叶的剑锋离铃原结衣的胸口却还有数秒的距离。
但对于魔力获得了大量补充的千叶而言根本算不上问题。
“接招吧，晶璃・灭天候・凛之突刺！”
诵唱完成的瞬间，骑士剑那被加护过而闪光的剑身外又裹上了一层蓝色的冰雾，千叶的身躯就好像受到剑的指引一般，乘着寒气袭人的风顷刻间再次加速。
（可用的一半魔力用于提升自己的速度，另一半则尽数施加在这一剑技上了。拜托了，一定要让我赶上啊！）
千叶与剑同化为一道冰蓝色的迅光，以惊人的速度与横扫千军的气势撕裂着空气，逼近铃原结衣的胸口。
差一点，只差一点点便能够贯穿她的胸膛了。
超高速的刺击在这样的距离绝对不可能被回避，稀薄如纸一样的黑色屏障根本不足以构成阻碍。千叶手中泛着耀眼光芒的剑锋就这么笔直地刺入铃原结衣的心脏——之前的刹那，
“冷笑。晚了一步，去死吧，天真的小鬼。”
铃原结衣发出冷淡的声音，对准千叶毫不留情地挥出凝聚着魔力的右手，黑色的法球在这一刻绽放出了深邃的漆黑光芒。
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狂风紧随着袭来。
——黑色的魔力具有吞噬一切的威力！
意识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，真一面色惨白地前踏一步，颤抖着身体大声呼喊：
“千……”
但才发出第一个音就怔住了。
这个爆炸，只是单纯因空气振动而发出的声响，没有火光与浓烟，因此真一可以清楚地看到自爆炸中心，有一个纤细的身影无力地朝这边飞了出来。
伤痕累累的千叶咬紧牙关睁开眼，硬是在碰地前完成了一个空翻，跌跌撞撞地跪着落在真一的前方。
“千叶！你没事吧？”
看到浑身是血迹的千叶，真一露出焦急的神色赶紧跑到她的身边。
“没有太大的问题……真是好险，幸好赶上了呢，虽然我的魔力还剩只够维持结界的量了……”
千叶右手抱着左肩，像是累坏了一样大口喘气。
“赶上了……？”
“感叹。没想到居然让你在那样的距离下逃过一劫了。”
可事实似乎不是这样。真一恨恨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穿着女仆装的铃原结衣依然站在原来的位置，分毫未伤。其实打从她露面开始，除了那次狼狈的回避以外就根本未挪动过位置，如同仁王一样静立着。这原因不光是因为她的防御牢不可破，据真一的分析还因为她并不擅长活动。
“分析。之所以没有被我失控的魔力吞噬，是由于你及时消耗了与之对等的大量魔力来进行对撞，勉强使两者相互抵消了吧。”
“嗯。因此我才捡回了这条命啊。”
千叶眯起一只眼，虽然虚弱但硬是摆出得意的神情。
“赞许。不得不承认，你是我所见过智慧与胆识共存的，最值得欣赏的强大对手，可否能报上你的夜之名来呢？”
“……好吧，我曾经是被称作「雪之巫女」来着，但最近已经不用这个称呼了。反正只是一个不得再小的角色，夜之名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？”
略微思索之后，千叶满不在乎地耸着肩说。
听到这话之后，铃原结衣却显得意外地抬起了眼，重新打量起千叶。
“追问。雪之巫女……难不成你就是把「强袭的魔焰」珊达拉・诺维给歼灭的，筱之缘千叶？”
千叶也同样惊讶地翘起了嘴角：
“嘿～你认识那个老太婆的啊？”
“解释。不过曾是交易关系罢了，她给我提供客人，我教授她我的幻术，仅此而已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宫本同学所中的并不是单纯的魅惑吗？”
“告知。我才懒得去理那个傲慢的家伙将我的幻术用在什么地方，我所知道的也只有你打败了她而已。”
铃原结衣用她令人不愉快的机械般无感情的声音说。
“没想到我还这么地有名气啊，连这里的梦魔都能知道。”
千叶抱着手臂装出害羞的样子。
“说明。就算是我也有着情报网的……废话说太多了，对于拥有能战胜珊达拉实力的你，我实在很感兴趣。你若是能早点说出你的名，我早就不刻意放水了，这场战斗也不至于拖得这么久，真是大意。”
“是吗？我倒是认为你的实力比那老太婆还不如哦？而且我也没有对败者报上夜之名的必要呢。”
“怜悯。你还没从梦中醒来吗？你的孤注一掷已经失败，魔力也耗尽了，谁才是败者已经显而易见了吧。”
说话间，铃原结衣的胸口又开始涌出污秽的魔力来。
看着遍体鳞伤的千叶，真一既伤心又懊悔。
“对不起，千叶……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，还需要你特意来保护，不然也不会这样……”
一想到千叶因自己而陷入这样的困境，哭丧着脸的真一几乎要捶胸顿足了。
“你在瞎自责个什么劲呢？保护你可是我们契约的一部分内容啊。而且要是没有你，我也无法战斗到现在啊。”
很不喜欢真一的这副愧疚模样，千叶皱着眉用责备的语气说道。
“可是我——”
“是你太高估我了。铃原之前也有说过吧，心脏只是她的要害之一，我在攻击前可是根本没有掌握她的其他要害，所以才说那是‘赌一把’啊。”
真一神情不安地抬起头，像是在察言观色般怯怯地问：
“所以……这把是我们赌输了吗？”
千叶则是无可奈何地微笑着，摊开了手：
“嘛，我刚才连她的衣服都没碰到，倒不如说，在赌这局之前就已经输了。”
输了……魔力耗尽……绝境……
真一不敢再继续想，但摆在眼前的现实却令他不得不正视。
“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……我们可是要被杀了啊？！”
惊慌失措而险些失去理智的真一大声叫道。
“因为呀，”
然而千叶脸上挂着她一贯的平静微笑，缓缓地说，
“这还是第一次从头到尾都和真一君你携手而战啊，能做到如今这样的程度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，这难道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吗？”
“这种理由……”
心态是会传染的。受到千叶的影响，真一垂下脑袋安静地不再说话，他开始拼命思考起来。
这是要放弃的意思吗？这样就放弃了吗？那个一直都在努力战斗着，立誓要贯彻自己使命的千叶在这样的状况下就束手待毙了吗？
（千叶她……不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吧？一定还存在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突破口，可是……我根本想不到啊！）
就在真一心烦意乱地抓着头发时，铃原结衣那无机质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“钦佩。很棒的笑脸，很棒的觉悟。筱之缘千叶，你放心，在你死后即使尸骨无存我也会永远记着你的。”
保持着她那仿佛冰块似的神色，缓缓地，大大地张开了双臂。那群漆黑的魔雾便如同受到了指引，龙卷风一般疯狂地在她两手之间旋转起来。
这是铃原结衣最后的魔力，因为毫无后顾之忧，她打算用此为这场战斗画上句号。
“千叶！快点，我还有魔力可以给你的吧？”
比墨汁还要黑的法球越聚越大，其带来的巨山一样的压迫感令真一难以呼吸。他惶恐地抓住千叶的手臂大声说。
可千叶却摇摇头，美丽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：
“没有用的。那样庞大的魔力量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挡的。”
“那你至少还有拿起武器的力量吧？为何不再努力一下呢？！”
“那不过是在浪费力气罢了，失败了的赌局是不会有再开第二次的机会的。”
“于是你就甘愿这样放弃了吗？机会这种东西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没有呢？！这不像你啊千叶！”
“谁说过我放弃了？”
面对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真一，千叶只是莞尔一笑，安然自若地抬眼瞧着快遮住大半个天空了的黑色法球。
“啊，真是的，居然还轮到你来对我说教，真一君你那自以为是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？”
“千叶……？”
真一露出不解的神情望着千叶的脸，上面所展现的不只是不容置喙的美丽，还有无时不刻的自信与坚毅。
“疑惑。不放弃的话，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挣扎什么？”
微倾脑袋，铃原结衣也发出了疑问。
“当然是挣扎着活下去，挣扎着将你击败啊，你真的以为这种程度就能让我放弃吗？”
浮现出千叶特色的狡黠笑容，她用手指着铃原结衣高声宣告：
“我啊，是那种即使再难看也会努力到拼尽全力还不一定会倒下的笨蛋，刚才那不过是在等待着第二场赌局，宣判你成为最终败者的赌局的开始哦。现在天要亮了，你就快点给我从梦中醒来吧！”
紧接着，在满头雾水的两人的注视下，千叶的咏诵开始了。
“灵中现，炎中灭，释汝身，烬吾愿！”
就在这个瞬间，铃原结衣的余光注意到了自己的脚边，那里有什么东西正熠熠生辉。
“不解。那是什么——”
“——炽之符，破！”
与她的疑问重叠着，千叶歌唱般说着并高高挥下手臂。
随即，整个结界被雷鸣所撼动。
震耳欲聋的轰响夹杂着狂暴的热浪席卷大地，掀起四周的房屋甚至是地皮，将千叶的娇躯吹得撞向真一，两人又在滚滚爆风中连滚带爬地退了十多米。
揉着磕疼了的脑袋抬起眼，真一视野中的世界一片赤红，在这样的世界中央，正盛开着一朵将原本暗色的苍穹完全染红的巨型红莲。它足足有十米之高，在灼热的气浪中微微摇曳。
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惊人的美景许久，真一才似乎理解了发生这一切的原因。
千叶发动了设置在铃原结衣脚下的「符文魔术」，而那张符咒则是在千叶突进到她身前时趁机偷偷设置好的。
原来千叶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有攻击铃原结衣的打算，所谓的“赶上”，指的其实是自己能在被铃原结衣攻击前在她脚下设置好符文魔术。
简言之，千叶的第一场赌局是为了创造第二场赌局的条件，符文魔术才是用以奠定整场赌局胜负的关键。
很幸运，这个睿智而大胆的赌博是千叶的胜利。
“呼呼……我就说败者不会是我的嘛。”
靠在真一身旁的千叶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，仿佛累坏了一样“啪”的呈大字倒在了地上。
“长见识了，千叶你果然很厉害啊……居然能想出这样出其不意的战略。”
真一也学着千叶的动作，大大地往地上一躺，用手来回抚着自己的胸口。他还没从刚才那阵子缓过劲来。
“使用失控的魔力是需要承受极大风险的，我只需要在她的临界状态下对她施与冲击，整个人就会被卷入失控的魔力中而自爆的。”
“既然有符文魔术的话就早点用啊，让我瞎担心了这么久……”
“今天出门我就只带了这么一张，作为王牌，如果贸然使用的话输的就是我们了。当然关于这一点，真一君你可是功不可没哦。”
“我？”
爆炸后溅出的火星如粉蝶点缀着夜空，欣赏着这样美景的真一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。
“是的，若是没有你的提醒，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笨拙，在这之后的作战方案也全都不成立了啊。”
千叶转动脑袋，目光充满了温柔地看着真一。
“因此从现在开始，你可不能再说些自己没用啊这样的丧气话了，不然我可要把你的脑袋做成冻豆腐咯？”
“嗯，谨记在心。”
自己不是累赘，能帮到千叶比什么都好。获得千叶称赞的真一安下了心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。
“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周啊。这么一来，又一场艰难的战斗也终于画上句号了，这种战斗究竟还会出现多少次啊……”
真一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，然后扭头转向千叶：
“话说回来，我那时还真是被你的发言吓了一跳啊。”
“那是你不了解我。能让我放弃的事物至今还不存在呢。”
“不不不，我说的不是这个。吓了我一跳的是千叶你居然也知道自己是一个笨蛋啊。”
“你……！”
千叶柳眉倒竖，举起了手，可没有魔力的她只能对着一脸坏笑的真一干瞪眼。
疲惫不堪的两人也不嫌脏，悠闲地并排躺在地上。相互侧着脑袋，随即在这夜空下，灿烂盛开的红莲之前相视而笑。
距离解除恋人关系还剩7天。
夜魇下的绝对告白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我的师妹是妖女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《认清现实后，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
